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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威不倒刘汉玉-刘沂生撰文

    作者: 青州旅游网
    来源: 网络转载
    已有1735人阅读
    发布日期:2021-05-31 17:59:15

      按语:在抗日战争中,为了维护民族尊严,中华儿女用血肉之躯谱写了一曲曲正义之歌,涌现出大批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青州市南段村的刘旭东、刘芝亭、刘观亭、刘汉玉、刘汉鼎、刘汉鼐、刘汉儒、刘兰英、王秀英等,当属英雄之最。他们举家抗日保国,一门九烈,为全国人民树立了爱国救亡的光辉典范,曾获毛泽东主席“群英齐荣”美誉。

      段村烈士祠,始建于一九四五年,供奉着刘旭东、刘芝亭、刘汉玉等六百余名革命先烈的灵位,是省级保护文物。因年久失修,已残破不整。刘汉玉的外孙王建军,弘扬祖辈的奉献精神,率先捐资,于二零零九年对烈士祠进行了修缮,使烈士祠焕然一新,光耀人寰。

      值此纪念建党一百周年之际,特刊发刘沂生先生的《神威不倒刘汉玉》一文,以壮诸位读友的爱国宏志,以慰诸位烈士的地下英灵。

    抗日虎将刘汉玉

    刘汉玉故居


    神威不倒刘汉玉

    刘沂生撰文

      大地朦胧狂风吼,乌云压顶欺青松。

       当年抗日战争的形势,同这自然界的景色一样。

       抗日战争最为艰苦的年代来了,它,就是1942年。

       日本国小兵寡,侵华战争成了侵略者背上的沉重包袱,时间拖得越久,战线拉得越长,对他们越加不利。

       受到抗日军民重创的日伪军,像一条疯狂野狼似地,向我抗日根据地进行多次反扑,对清河地区的统治更加残酷。敌人推行“治安强化运动”和“军事、政治、经济总体战”,以据点为支撑,以公路为依托,以封锁沟为屏障,对四边抗日根据地实行全面“蚕食”,妄图消灭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力量,彻底摧毁抗日根据地。四边抗日根据地进入最为艰苦的阶段。

       根据形势需要,为了更好地坚持这一地区的武装斗争,1942年2月,中共清河地委再次决定撤销广饶、益寿、益北、临淄四行署,重建四边县。新建的四边县,由丁亦民任书记,赵治安任县长。

       1942年5月17日晚,四边县委在临淄二区前下庄召开“红五月”宣传大会。会后,县委书记丁亦民等在该村住下,次日拂晓突遭临淄、广饶、益都三县日伪军千余人包围,县委书记丁亦民不幸被俘,与30余名同志一起就义。丁亦民牺牲后,李荆和调四边县任县委书记。

       因为扑灭四边地区抗日烈火的目的一直没有达到,日军首脑正在密谋策划更大规模的扫荡,妄图彻底摧垮四边抗日根据地。为此,清河地委正在筹划再度转移小清河北根据地的准备工作。

       小清河北,是一片盐碱地带,向有十年九不收的说法,群众生活比较艰苦。这么多人撤到河北,首先得解决吃的问题。清河地委从四边县筹备了部分粮食,准备转运河北,以供撤守河北时生活用。

       处在危难的战争年代,即使县委和县府也居无定所,工作人员难得一聚。刘汉玉与妹妹刘兰英虽然在同一个县工作,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一抔新土,夹在杂乱的荆条楂子之间,坟前连个木牌牌也没有。不知哪位好心人,曾在这抔新土前化过纸钱,些许余烬挂在楂子上,被微风吹得瑟瑟抖动。这,便是刘兰英的坟丘。兰英牺牲后,村民们含着泪将她安葬在了她就义的地方。

       获知妹妹牺牲的消息,已经是三天以后了。那是一个黄昏后,汉玉来到大渡村头的荆条地,跪在妹妹的坟丘前,泪流如注,泣不成声地说:“英子,你走了,让哥咋的向咱娘说呢?”

       同来的,还有汉玉的两个通信员,一个是马景,一个是孙明,他们都是寿光北洼人。两个通讯员也陪他们的队长跪在墓前,两眼哭得红红的。

       “队长,此地不宜久留,让姑姑安息吧。咱们该走了。”马景立起身来,劝慰他们的队长。

       于是,汉玉恋恋不舍地离开妹妹。走不多远,又回头多看了几眼。

       时间已经过去半年有余,汉玉一直不敢向母亲透露妹妹牺牲的消息。前些日子探家,母亲泪汪汪地问:“你妹妹呢?咋把娘给忘了?也不回来看俺。”

       汉玉强作欢颜回道:“娘,你老放心,她挺好的。忙呐,脱不开身子,我都好些日子没有见着她了。”

       “死妮子,不孝顺。来了,看我不骂她。”兰英娘故作生气的样子。

       “娘,别骂俺妹妹了,她……”汉玉极力压抑着悲痛,几乎说漏了口。

       “她,她怎么着?当了干部就不要娘了吗?”兰英娘真的生气了。

       “娘,妹妹不是那种人,别怪她。忠孝可是难两全呐。”汉玉尽力打圆场。

       可怜的汉玉娘呀:

    娇女早已魂飞去,

    犹蒙鼓里盼归来。

       1942年6月7日傍晚,汉玉接到地委紧急通知,让他立刻到地委开会。事不宜迟,一接到通知,汉玉便带着通信员马景与孙明上了路。

       鬼子推行“治安强化运动”后,在四边县境内增设了不少据点。同时,还沿小青河南岸构筑了许多碉堡,企图既掐断顺小清河给胶东根据地运粮的通道,也堵塞小清河两岸的来往,截断河南八路军的退路。

       狐狸即使再狡猾,也抵不住好猎手。

       鬼子沿河碉堡之间,有一段较长的距离,两边碉堡的火力无论如何也抵达不到,只要设法避开鬼子的巡逻队,两岸照常可以往来。汉玉熟知小清河两岸的地形地貌,两岸较大的重要来往行动,大都由他来组织指挥。这次急招他回地委,汉玉估摸着准是又有什么重要任务。

       大渡渡口以东二十余里处,汉玉寻到了一处隐僻渡口。此渡口处于东西两座敌堡之间,两岸水草与红荆分外茂密,渡河的人一旦登岸,便可隐蔽得无影无踪,最近的几次渡越都没有发生问题。此渡口的南岸,距离河涯五六十步处,有一丛巨大的红荆墩,且将此处叫作红荆墩渡口吧。

       入夜后,汉玉带着通讯员小马和小孙,从红荆墩渡口下水,安全游过小清河,翻上南岸,隐入苇丛,直奔地委驻地央上。

       央上,地委居住的大院,弥漫着紧张气氛,人们正在作撤离的准备。汉玉将通信员们留在门外,独自一人来到东屋北头的四边县委办公室。办公室里,除县长赵治安之外,还有清河地委的组织部长王效禹和寿五区的区长张士欣。大家都是熟人,也都很严肃,没有平日见面的那种热烈场面。

       “刘队长来得好快呀。”赵治安看了汉玉一眼,轻赞一句,算作开场白,“先请效禹部长给你介绍一下当前的形势吧。”

       “汉玉,形势很严重,敌人可能马上要来扫荡。”组织部长王效禹铁青着脸,面上稀疏的麻斑显得分外清晰,“近几天周围的大据点封锁消息极严,一干人等只准进,不准出,怕是有什么大的行动。我们要作好充分准备。”

       “根据地委的指示,明天夜里我们向河北转运部分粮食,”赵县长向他们交代任务,“士欣区长负责将粮食送到河的南岸,由汉玉队长带人过河来装船接运。”

       “汉玉,渡口还是由你定吧,你掌握的情况比我们多。”刘汉玉是王效禹的表弟,王效禹对刘汉玉非常了解,十分信任。

       “就这样定了,具体做法你们爷俩去商量。”县长赵治安也熟知刘汉玉与张士欣之间的关系。

       “保证完成任务!”张士欣先表了态。

       “我们,没问题。”刘汉玉也不含糊。

       “好!祝你们顺利。”刘汉玉和张士欣已经走到屋门口了,王效禹给他们送上了一句祝语。

       刘汉玉与张士欣从地委大院出来,与两个通信员一起消失在黑夜里,到张士欣的住处去研究具体的行动方案。

       这爷儿两个,即将要:

    并肩携手斗日寇,

    饿狼口中巧取食。

       六月八日,黑夜深沉,牛头镇沉浸在薄雾中。八路军山东纵队三支队的机炮连就驻扎在这里。

       这机炮连不简单,它可是三支队的宝贝疙瘩呀。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连里有一挺“九二式”重机枪。

       这“九二式”重机枪的枪口是由合金锻铸的,所以人们又称它为“金口机枪”。这种金口机枪体型巨大,行军或转移时需要由四个战士扛抬。它射击时的命中率极高,威力自然是极大,只要它一开腔,别的轻武器便被剥夺了发言权。它是日本鬼子在侵华战争中使用的最新武器。这种武器,当时极其稀缺,即使侵略山东的整个日军第六混成旅,也仅有两挺这样的机枪。因此,日军也将它视作命根子。

       一九四一年七月,在东北河反扫荡伏击战中,这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同它的射手,都被我清河军区九团给缴获了。从此,它成了掌握在我们手里的侵华日军的克星。对此,侵略山东的日寇第六混成旅团长蹯井感到是奇耻大辱,十分震怒,对清河地区进行反复清剿,企图再夺回这挺重机枪,挽回他丢失的臭面子。

       往事述罢,再接上文。

       此时的三支队司令员是杨国夫。

       杨国夫,是安徽省霍邱县人,一九二八年参加革命,一九二九年一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曾任红军三十军第九十师二七0团团长。

       杨司令是个老红军战士,自然是武器迷。他视缴获的“九二式”为掌上明珠,分外地珍惜,经常与机炮连的战士们生活在一起,有时夜间也起来围着“九二式”转两圈。六月八日这天,他就留住在牛头镇。

       刚交下半夜,杨司令突然接到报告,日寇扫荡队已经兵临清河地委驻地,将退守在清水泊的战士与群众团团包围起来,逐渐缩小包围圈,部队主力正在组织突围。

       日寇的这次扫荡豁上了老本,第六混成旅团团长蹯井亲临指挥。他调集济南、潍县、惠民等地的日伪军五千余人,分五路对我清水泊地区再次进行疯狂地“铁壁合围”大扫荡。

       敌人的每一路军又分三个梯队:第一梯队横向拉开队形搜索前进,第二梯队集中兵力寻找我军决战,第三梯队则是机动部队,承担对一二梯队的策应任务。敌人部署得非常严密,企图彻底围歼我清河部队主力,夺回“九二式”重机枪,以雪埋在心头两年有余的心头羞恨。

       说实在的,当时的杨国夫并不清楚目下形势的严重性,包括他在内,统统陷进了敌人的包围圈中。

       杨司令接到报告后,想到的不是自己怎么脱困,而是如何帮助主力部队和群众突围。于是,他与组织科长王若杰立即率领机炮连出发,向包围圈的纵深处挺进。他们从牛头镇西头出来,正在奔向主力与群众被困的清水泊。突然之间,四周的枪声顿起,且越来越激烈。可以预测到,不少地方我军已经与敌人短兵相接了。

       行进中,突然从芦苇丛里闪出一队人影,王若杰警惕地呼问:“口令!”

       “清水。”对方回答。

       “哪一部分的?”听到是自己人的口令,王若杰略微放心了些,继续追问。

       “寿光五区,区长。”对方冷静地回道。

       “嗷,原来是张区长呀。我是碧波。”王若杰终于辨出了张士欣的声音。

       说话间,张士欣和他带领的一帮人来到面前,抬着的,架着的,吊着胳臂的,包着脑袋的,形形色色,一个个泥头泥脸,极度狼狈。

       张士欣不是与刘汉玉一起转运粮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说起来话长,就简要一提吧。

       昨天夜里,他带领区中队的五十七名战士,按照计划将近万斤粮食运送到与姑父刘汉玉约定的渡口。正当装船时,遇到了鬼子的巡逻队,他率领区中队与敌人一场血战。那时,恰恰是前来扫荡的鬼子开始与我们清河部队接火的时候。待他们将敌人击退后,方带领着战士们转回来。一天多来,曾多次与扫荡的敌人遭遇,伤亡惨重,目下只余下三十来个人了。

       张士欣简要地向司令及科长汇报了情况,便跟随机炮连一起行动。

       清水泊与巨淀湖相连,机炮连到达巨淀湖北边的织女河涯时,杨国夫下达命令:“重机枪,归位,给我向清水泊外围扫射!”

       重机枪射手小肖听后一愣,不解地问:“司令,那样会把敌人吸引过来的。”

       “多问,执行命令!”对此,杨国夫很清楚。不过,要给主力解围,这是唯一的一个办法。

       “执行命令!司令的目的就是吸引敌人,给主力与群众创造突围的条件。懂吗?”王科长耐心向射手解释说。

       “明白!”射手恍然大悟,立即指挥战士们在河涯上架起那挺金口重机枪。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金口机枪吼叫起来了。

       在一般情况下,机炮连是跟着指挥部走。根据以往鬼子来扫荡的经验,只要听到我们的金口机枪吼叫,鬼子便会像疯狗似地扑过来。此刻,四面的鬼子,也许正在向这边集中呢。

       “跑步前进,再向西!”杨司令又下达了命令。

       机炮连继续向西挺进。不一会,司令又命令停止前进,架起“九二式”来扫射一通。这是在迷惑敌人,牵着敌人的鼻子走,给主力部队与群众创造更加有利的突围条件。

       正如杨司令所料,来扫荡的各路鬼子兵,都在迅速地朝着“九二式”机枪扫射的方向涌来,大大地减轻了其他地方的压力。趁此稍纵即失的机会,主力部队与不少群众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杨司令率领着机炮连,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时而又向南,利用清水泊的复杂地形和芦苇荡作掩护,与敌人巧妙周旋了好几个小时。

       时近中午,烈日似火,大家饥渴难忍,嘴唇爆破了皮,皮肤上结了碱。由于敌人重重包围,机炮连到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从北向南跑了几十里,没能突围出去。为此,大家都十分焦急。

       这时,密密麻麻的日伪军端着刺刀,正向机炮连的隐蔽处扑来,隐约听到一个鬼子军官向他的部下命令:“八路的干活,大官的有,打枪的不要,捉活的有!”

       杨国夫利用敌人想“抓活的”的心理,决定以小分队突然行动,造成声势,迷惑吸引敌人,让其余人员乘机转移出去。

       司令员让警卫员王京建把重要文件能埋的埋,能烧的烧,以防遇到不幸时泄露机密。他从王京建手里要过匣子枪,亲自在前面开道,随时捕捉战机。

       当他们来到清水泊南头时,从东边的牛头镇和西边的郑家埝涌来大批日伪军。其时,正南方向的南、北台头一带,却只有日寇的零星通信兵,他们正忙着放电话线。看来,这里设防不甚严,司令员当即把突围方向选在了南、北台头方向。

       杨国夫命令一个小分队向东南方向行动,制造假象,迷惑敌人。命令下达后,小分队整装待发。正在这时,警卫员王来西纵身跳上杨司令的枣红战马,对杨国夫说:“司令,这任务我包了!”

         说完,王来西挥舞着一柄缴获来的日本军官指挥刀,策马向东南方向的马家庄冲去,激昂的喊声夹杂着马蹄声传来:“首长,同志们,再见了!”

       王来西的话音还没落,警卫班战士周良也抢过王科长的黄骠马,一跃而上,喊了一声“还有我呢”,高举着一支卡宾枪,紧紧地跟在王来西的战马后面狂追不舍。

       王来西和周良,恰似两员战神,在茫茫原野上奔驰,蹄下时而溅起一簇簇水花。他们,只想到别人,哪里想到自己?他们,只想到成功,哪里想到失败?他们,只想到国家的存亡,哪里想到自己的安危?他们,他们,他们为了祖国的明天,奉献出了一切……

       王来西和周良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果然生了奇效。敌人产生了错觉,误认为是杨国夫等八路高级官员突围了。其中,有一个鬼子狂呼道:“杨国夫的跑了,杨国夫的跑了!”

       随即,日伪军像一群蝗虫似的跟在他们的后面穷追,各种火器顿发,疯狂地向王来西和周良们射击……

       这时,张少华连长把“九二式”重机枪架在抗日沟沟沿上,朝着敌人的背后猛烈地扫去,像割豆秸似的扫得敌人一大片一大片地倒下去……

       趁此机会,杨司令指挥部队向南、北台头方向突围。大家打红了眼,端着上了刺刀的枪,边冲边喊:“中国人闪开,让刺刀和子弹给鬼子们受用吧!”

       机枪,哒哒哒!步枪,啪啪啪!手榴弹,轰隆隆!刺刀,噗嗤嗤!尸体横倒,血肉飞溅,只杀得血洗芦苇,天昏地暗……

       勇士们的奋勇拚杀,锐不可挡,惊呆了汉奸,吓瘫了鬼子,终于把包围圈裂开了一个缺口。

       当天晚上,杨国夫与他的机炮连突出重围,安全地转移到邢家茅坨……

       这真是:

    枪林弹雨浑不怕,

    出生入死为人民。

    杀敌报国忘自我,

    羞煞贪爷窃国人。

       与机炮连一起突出敌人的包围后,张士欣没有随部队进邢家茅坨村。他,依然惦念着那批粮食,惦念着押运粮食的姑父刘汉玉。当晚形势紧迫,记挂着区里的事情,没有再回渡口查看一下,总是感到有心事没有放下,他决定重返红荆墩渡口,以了此番心事。

       与张士欣同行的,还有两个警卫战士。

       临行前,张士欣向杨司令请示说:“司令,我不跟你们进村了,想回红荆墩渡口看看。”

       关于运粮的事,士欣已向司令汇报过。司令说:“也好,去吧。这也是件大事呀。注意安全。”

       “司令放心。敌人刚扫荡过,相对地说,会松一些的。”士欣回答。

       “有道理。不过,也不能麻痹大意吆。”司令叮咛说。

       “是。”张士欣给司令行了一个军礼。

       就这样,张士欣不辞劳苦,折身北上,再返红荆墩渡口。

       激战过后,清水泊地域显得分外沉寂,偶尔的枪声也显得格外清脆。

       红荆墩渡口,在晨雾的笼罩下隐约可见。它早已恢复了寂静,微风吹过,红荆枝叶微微摆动,似乎发出阵阵哀泣声。

       张士欣与他的两个警卫战士,在晨雾与红荆的掩护下,又谨慎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渡口。离着渡口还有一段距离,草丛间便发现有手榴弹爆炸的迹象和一滩滩血迹。

       “咦,血!”士欣心里一惊,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知这是哪一方面人留下来的。

       他,担心我们的人有损失,更担心姑父汉玉的安危。于是,搜寻得更加仔细了。

       再向前走,已经来到了那丛大荆墩,士欣立即警惕起来,荆墩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人。他将手枪苗子一顺,轻问一声:“口令!”

       没有回应。

       他又喝问一声:“口令!”

       依然没有回应。

       张士欣平端着手枪,警惕地注视着对方,时时准备扣动扳机。轻轻地靠过去,靠过去,靠过去……

       “啊!姑父?”看清了,惊呆了。士欣惊得打了一个寒战。

       刘汉玉,僵硬地蹲在红荆墩里。他的左手紧紧拽着一把荆条,支撑着身子,没有倒下去。右手垂在身边,小指上挂着两条手榴弹弹弦。显然,他曾扔过两颗手榴弹。汉玉昂着头,瞪着两只大眼,恨恨地望着前方,似乎看到有敌人向他逼近。他的两条腿多处受伤,血污已经干结;胸前有一个血窟窿,褂子被污血染红。他,已经牺牲了!

       “姑父,姑父!醒醒,你醒醒呀!”士欣扑上去,晃着汉玉的肩膀,希望他还活着,希望他能回应。

       然而,晚了。汉玉的身体已经僵硬,再也不能回答他什么了……

       与士欣离别时,汉玉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呢?他,是怎么牺牲的呢?且听老叟道来。

       六月八日夜,汉玉依照计划,率领他的县大队潜到红荆墩渡口。县大队队员全副武装,带着若干辆小木车,另外还有两条小驳船,准备转运粮食用。他们既是护卫队,也是运输队。为防万一,汉玉还调来几个区中队,潜伏在较远处的庄稼地里,准备应急时打接应。他们准备得非常充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

       根据往日鬼子巡逻的规律,目下是巡逻队远离此渡口的时候。于是,两只小船无声无息地推下水,将汉玉和他的通信员小马、小孙以及几个负责搬运的战士渡到河的南岸。

       “啪——啪啪啪——啪”汉玉向隐在远处的张士欣发出了暗号。

       “啪啪啪——啪——啪啪啪”张士欣回应的暗号从不远的隐蔽处传来。

       不一会,张士欣带领他的区中队,车推人挑地将粮食运了过来。

       汉玉顾不得与士欣打招呼,便指挥着人们装船。一袋,一袋,又一袋,一袋袋杂粮向小驳船上转送着。这一切,都是在默无声息中进行的。一会儿工夫,堆在南岸上的粮袋所剩无几了。

       正在此刻,张士欣放出去的瞭望哨跑回来,张口气喘地向他报告说:“报告区长,鬼子的巡逻队在西边出现了,马上就到。”

       “糟糕,今天为什么出现得这么早呀?”此情有违鬼子往日巡逻的常规,汉玉深感不解。

       “兵来将挡,按照计划进行。我们的人去阻击,将巡逻队拖住,引开,你们的人装船,立即起舵返航。”士欣不慌不忙地说,“姑父,我们不再回来了,你们多保重!”

       说完,张士欣招呼他的区中队战士收拾车辆、扁担,旋风般离开,消失在红荆墩渡口的西面。不一会,从那里传来密集的枪声。看来,是与鬼子的巡逻队接火了。

       他们刚一接火,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小青河南岸,清水泊与巨淀湖的周围,枪声大作,炮声隆隆,好似他们的接火是这场激战的引信似的。不但我们的区队战士感到奇怪,那些日伪军巡逻员也感到惊讶。

       日寇扫荡清水泊根据地的战斗打响了!

       张士欣率领他的战士们打了鬼子巡逻队一个措手不及,撂倒他们几个家伙,愣崩消失在河边的芦苇丛里。他们一边转移,一边扔下几件运输工具,佯装出一副逃跑的迹象。

       巡逻的日伪军,都是一些小兵小卒,他们并不了解今夜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巡逻队被八路军打得晕头转向,再也不敢继续巡逻,抬着几具尸体,缩回西边的炮楼子,固守观望去了……

       撂下张士欣率队转移的事情不表,回头再说刘汉玉这边发生的事。

       刘汉玉觉得今夜的事情不同寻常,命令他的战士抓紧装船。而后,他对马景和孙明说:“走,咱们到前面看看去。”

       两个通信员轻“是”一声,抢先闪到他们队长的前面,想为队长开路。

       “站住。”汉玉轻声命令,“到后面去,你们没有经验。”

       汉玉说的是实话,马景和孙明还都是两个毛头小伙子。

       汉玉的耳朵很灵,刚到红荆墩旁边,似乎听到东南方向有轻微的响声,好像有不少人向这边摸过来。他向身后摆摆手,命令两个战士停止前进,小马与小孙立即刹住了身子。

       汉玉持枪在手,向东南方向轻问一声:“口令?”

       一阵沉寂。随即,“哒哒——哒哒——”,一梭子机枪点射过来。很明显,敌人是在试探这边的虚实,并没有发现汉玉他们的匿身处所。

       汉玉的下肢已经中弹。他没有声张,硬是支撑着,将身体一闪,隐进红荆墩中,向随他来到身边的两个战士说:“回去!粮食要紧,领他们开船。”

       “不。队长,你回去。我们留下!”马景不但不退,反而向前紧赶一步。

       “滚!这是命令!”汉玉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

       马景和孙明毕竟还年轻,他们并不了解队长此刻的心情和用意,挨了队长的骂后,两个人感到非常委屈。他们什么也没说,给队长敬了个礼,转身就想离去。

       “记住,不要派人回来找我。摆脱敌人以后,我去找地委汇报。”汉玉将态度放和缓,亲切地叮咛说。

       “是。”两个战士应声而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去指挥运粮驳船返航。

       往日敌人只有一支巡逻队,今天夜里却是加大巡逻密度,东西炮楼两只巡逻队相向出发巡逻,这是汉玉所没有料到的。

       打发两个战士走后,汉玉没有了心事,静静地蹲在红荆墩里,只要敌人没有发现他,他不会主动向敌人出击的。此刻,需要的是稳住敌人,拖住敌人,让运粮的驳船安全返回北岸。

       鲜血汩汩流,伤口撮心疼。汉玉忍着,忍着,头上急汗直流……

       又过了一会,隐约看到东南方向人影晃动,两个鬼子领着七八个汉奸,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这边摸了过来。他不能再等,将手一扬,用上所有的力气,同时将两颗手榴弹抛向敌群。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手榴弹在敌人的身边炸裂,轰倒了好几个日伪军。

       与此同时,近处,一梭子机枪向他扫来;远方,此起彼伏的枪炮声骤然爆响。

       汉玉感到胸部灼热,生疼,渐渐地迷糊起来。他瞪大眼,咬紧牙,攥紧红荆条,不让自己倒下去……

       情况的巨变,不但出乎汉玉的意料,也出乎鬼子巡逻队的意料。对面两颗手榴弹同时扔来,不知那里有多少伏兵;周围顿起的枪炮声,也令鬼子的巡逻队失去了判断能力。八路军惯用声东击西的战术,他们担心八路趁机端了他们东炮楼的老窝。于是,巡逻的日伪军惶惶如丧家之犬,架起他们的伤员,夹着尾巴撤走了……

       这一次大扫荡,日伪军没有占到多少便宜,我们的伤亡却也极为惨重。因此,敌我双方都暂时停止了活动,整个战场都处于平静状态。至于红荆墩渡口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其结局……

       汉玉去了,没有人为他合上瞪大的怒目;汉玉去了,没有人为他致哀;汉玉去了,没有人为他送行。

       他,默默地离开了正在遭到日本铁蹄蹂躏的祖国大地;他,默默地离开了他那年迈的老母亲;他,默默地离开了他那爱妻美兰、他那娇女兰香……

       我们的汉玉呀:

    中华儿女保中华,

    不悔战死疆场上。

       述罢汉玉牺牲的壮举,回头再说悲痛万分的张士欣。

       晃之不醒,唤之不应。士欣终于明白了,他的姑父刘汉玉,已经离他而去!

       此地,处在敌人的虎口里;此刻,处在危险中。此地不可久留,此刻不可久停。

       张士欣小心地掰开刘汉玉紧握着红荆的手指,用双手将他轻轻托起来,好像唯恐将姑父惊醒似的。他伏在汉玉的耳畔,悄悄地说:“走,姑父,咱们回家啦。”

       在两个警卫员的护卫下,他们迎着初露霞色的南天走去。一步,一步,又一步。步子是那么沉重,那么坚毅,渐渐地隐没在那淡淡的雾海里……

       啊!

       云低低,

       雾蒙蒙。

       夜漫漫,

       待天明。

       中华民族罹灾难,

       志士捐躯魂飞升。

       过路君子应牢记:

       太平盛世,

       血凝成,

       英灵化作映山红。

    群英齐荣锦标

    庄严段村烈士祠

    烈士祠修缮捐资照(左三王建军)

    前排右二,刘汉玉遗孤刘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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