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莫高窟70多年的四代青州人

莫高窟是集建筑、彩塑、壁画为一体的文化艺术宝库，内容涉及古代社会艺术、历史、经济、文化、宗教、教学等领域，具有珍贵的历史、艺术、科学价值，是中华民族的历史瑰宝，人类优秀文化遗产。1961年被国务院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7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青州人霍熙亮及女儿霍秀峰、女婿李月伯一家两代三位画家供职于敦煌艺术研究院，从事莫高窟壁画临摹工作70余年。其外甥李云鹤及儿孙一家三代从事莫高窟壁画和塑像修复工作60余年。四代6人在壁画临摹和修复中，取得辉煌业绩，贡献了青州人的智慧与才智，我们为工作在莫高窟的青州人而骄傲。

省立四师走出的敦煌学者霍熙亮

霍熙亮(1915—2005年)，原名霍炳芹，敦煌学者。1915年农历10月17日出生于青州北星落村(当时属寿光县)，尚小就进私塾读书。他的父亲是一个土地主，家族经营着当地一个比较大的药铺，名“福寿堂”，很有名望。霍炳芹从小跟他的父亲学到一点药理知识，家人极希望他能有较好出路。1933年山东省立第四师范学校毕业后任青岛市立李村小学教员。1936年，霍炳芹急于继续升学，借用本族叔叔霍熙亮的高中毕业证书，到县里报考了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8月考入西画系学习，从此“霍熙亮”这个名子就陪伴了他一生。

1937年8月抗战全面爆发，霍熙亮随校南迁，走津浦线，转京汉线，从汉口顺江而下抵九江，登牯岭，学校急促开课。又先后至上海——湖南沅陵——武汉——贵阳——昆明，在兵荒马乱中完成学业。1939年6月，三年艺专学习结束后，分配到云南省立景东初级中学任教员；1940年7月调到四川省立威州乡村师范任教员；1946年3月在四川省立成都艺术专科学校任学生生活指导组组长；1946年到敦煌艺术研究所工作。曾担任敦煌文物研究所管理组组长、敦煌文研所考古组组长、助理研究员兼总务主任，1988年任副研究员。退休后继续上洞窟工作10余年，至1996年有病到兰州休养，2005年9月15日在兰州去世。

论著有《敦煌石窟的〈梵罔经变〉》《安西榆林窟内容总录》《莫高窟第72窟及其南壁刘萨诃与凉州圣容佛瑞像史迹变》及《〈庆阳北石窟寺〉内容总录》等。毕生临摹壁画33幅，与他人合作完成118幅，个人完成临摹总面积达到80平方米。

一家两代三位画家

霍熙亮的女儿霍秀峰，1954年4月出生于莫高窟并长大。受父亲影响，也选择了画画。1978年酒泉师范学院美术专业毕业，当了两年数学老师。假期回家在父亲的指导下临摹敦煌壁画。1980年，父亲心脏不好，想退休。敦煌艺术研究院院长段文杰做他的工作，希望他继续发挥余热。为了照顾霍熙亮的身体，研究院领导研究决定调一个他的子女到他身边工作。霍秀峰学美术又当过老师，专业对口，1981年2月，调入研究院。

初到莫高窟工作，白天跟着父亲进洞研习壁画，父亲给她讲各个朝代的壁画特点，初唐的色彩、盛唐的脸型、隋代塑像的特点、元代的线条……晚上在灯下练习画圈圈，画线条。做临摹工作要在尊重原画的基础上做到“整旧如旧”，父亲慢慢地、用心地把这一崇高事业的基本技能传授给了女儿。

霍秀峰的先生李月伯，1952年生，1976年毕业于西北师大美术系。1998年结业于中央美院美术史系硕士研究生班。先后在天水麦积山、敦煌研究院工作，现任副研究员，献身石窟工作30余年，迄今发表文章12篇、编纂图书4册、临摹壁画百余平方米。临摹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外展出并获得大奖，近年作品多被国内外社团和个人收藏，大幅主要作品由敦煌研究院收藏。

李云鹤是我国著名的古代壁画与彩塑保护修复专家，1933年生于山东青州。1956年，青州许王村(现属高柳镇)23岁的高中学生李云鹤，随着“到西北去”的时代浪潮，和外祖父一起去了莫高窟。因为舅舅霍熙亮在敦煌工作，受时任敦煌文物研究所所长常书鸿的邀请留到了敦煌。负责窟里壁画、彩塑的修复保护工作，在这个岗位上一干就是60多年。

壁画修复，是一门综合技术，涉及到美学、工程学、化学、物理学等，是很难掌握的专业技能。新中国成立初期，莫高窟荒芜零乱，一片破败景象，因经费、人力、物资的异常匮乏，处在“百废待兴”阶段，尤其对壁画病害的研究、修复几乎是“零基础、零经验”。把东倒西歪的塑像扶正，想办法整理塌了的壁画，便是起初的修复方法。面对那些曾经璀璨绚烂的壁画如鱼鳞般片片起甲，又似雪花般纷纷脱落，研究所通过文化部找捷克斯洛伐克文物保护专家来敦煌指点修复工作，李云鹤通过给外国专家做助手，从那儿学到一点专业知识。他观察到外国专家使用打针的注射器来输送黏合剂，就照葫芦画瓢，到医院买来针管，把黏合剂推送进壁画缝隙里，再用棉球轻轻按压，让壁画牢牢地贴回了原处。然而医药注射器修复洞窟壁画的效果不是特别好，他又开始新的尝试，发现用血压计的气囊输送黏合剂，滴灌黏合的效果非常好，这成了他的独家发明。在工作实践中先后创立了“注射法”“迁壁画”“挂壁画”等修复方法。潜心研究文物的构成和病害原因，对这些“病理”熟谙于心，除尘、灌胶、滚压、回贴，再到后来的整体分层揭取、搬迁复原，以及从修复糟朽、断裂、倾倒塑像，到复原大型塑像，经过60余载的磨练，他的修复技巧也越来越纯熟。敦煌壁画包括莫高窟、西千佛洞、瓜州榆林窟，共有552个石窟，历代壁画5万多平方米，其中，他亲手修复了近4000平方米和500多个塑像。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经他修复的壁画和塑像依然完好如初。他用严谨的态度，一直走在保护修复壁画、塑像等文物的路上，不断探索，不断创新，一次又一次遇上历史难题，一次又一次攻克难关，成为引领前沿、独树一帜的国内著名文物修复保护专家。他以炉火纯青的技术，创造了无人超越的奇迹，成为壁画修复界有名的“匠人”。

他的研究和修复成果多次获奖，1987年“筛选壁画黏结材料和修复工艺”获全国科技大会成果奖；1981年“莫高窟壁画颜料x光谱分析及木结构建筑颜料”获国家文化部一等奖；1987年“莫高窟161窟祁甲壁画修复”获国家文化部一等奖。2015年12月，敦煌研究院、国家古代壁画与土遗址保护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共同主办了“古代壁画彩塑修复技术研讨会暨李云鹤先生从事文物保护工作60年纪念座谈会”。大会高度评价褒扬了他“一生只做一件事，至今已做60年”的执着坚守和敬业精神。2017年底，曾无数次拒绝各类评奖评优的李云鹤，终于没有“抵挡”住甘肃百万职工的投票热情，荣获“陇原工匠”称号，成为至今仍工作在一线的“高龄工匠”。

现85岁的李云鹤，是敦煌研究院研究员，原敦煌研究院保护研究所副所长，国内著名文物修复保护专家，被誉为我国“文物修复界泰斗”。他立足莫高窟，足迹遍布相关省市文物修复保护现场。跨越北京、浙江、新疆、青海、西藏等九个省市，北京故宫、西藏布达拉宫、杭州灵隐寺与凤凰寺、新疆库木吐拉石窟、青海塔尔寺、乐都瞿昙寺、兰州庄严寺、天水麦积山、张掖大佛寺、武威天梯山等30多家兄弟单位的文物修复保护现场都留下了他清瘦坚毅的身影。

在他的影响下，儿子李波也来到了李云鹤曾经所在的部门——保护研究所，放弃了绘画，跟着他学修复技术。现为研究所研究员。孙子李晓洋在海外完成学业后回到敦煌，继承了祖辈的文物修复事业。他带出来的学生，有不少已是壁画修复项目的带头人。青州古城，文物众多，修旧如旧，技术、人才成为主要制约瓶颈。我们可以向莫高窟的青州团队发出邀请：参与到青州古城的复建之中，为家乡贡献你们的“绝技”吧。(霍存华)

（来源：今日青州）